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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游雾灵山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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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． 雾 · 花
大雾铺天盖地的飘着。跳下车，放眼看去四周杉树居多，枝桠密密叠叠影影绰绰，只有树梢在雾中探着头。现在是下午5点多，可是雾气四处飘摇，20米之外看不太清楚。我有点失望，因为这不是我想象中山顶的那种晴朗的雾。不透明的雾弥漫着，空气湿润阴凉，不象在燥热中的夏日北京。
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，酒暖人，温暖了我麻痹的神经。热闹的饭桌边开着窗户，雾随意的闯进来，扑了一身一脸，温润的凉。 照例这个时间是看夕阳的时间。 于是带着一点暖意信步走向据说能看到夕阳的山崖。路上要穿过一片小木屋旅馆，小木屋很可爱，表面是树皮的。从半人多高的野花野草中长出来的小木屋，在雾气中不太真实。进入木屋群落，我不由得站住了。原来，我和木屋一样，站在山花的怀抱中。
山花是干净的。干净的颜色，不染尘埃。色彩不浓烈，淡紫淡白，淡黄甚至还有淡蓝色的，也有很凝重的紫红的，那是小小的花球，不张扬的摇曳在雾中。花儿淡淡的，浑然不觉的开放。 在山花中较醒目的大概要算野百合。也许因为她比其它花大，而且有很纯粹的淡柠檬黄色。淡柠檬黄色的花朵，两个三个的，夹杂在碧绿的丝带般长长的叶子之间，灿然的轻仰着头。 我伸手想去触碰，只是轻轻触碰，但是我的手停住了。雾中，它给我距离感。我能做到的只是端起数码相机，关掉闪光灯，轻轻拉近焦距，等待着等待着，等它在清风中停歇的瞬间，按下我的快门。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野百合。
同伴中还是有那爱花爱得冲动的摘下了几枝野百合。大家看到摘下的花其实还是有点心痛的，于是嚷嚷着不许再摘了。那几枝百合，于是成了宝贝，是照片里手中发间美丽的亮色，是女孩子房间里盛开的最美的一束花。 在石头的山崖上围坐，看不到夕阳，于是兴趣就在谈话上。本来寂寥的地方，人多了也就热闹起来。迷雾造就的氛围很适合讲鬼故事，那个最快乐的女孩子就开始讲了，因为是她讲的，我就觉得一点也不可怕，虽然我不想说话，还是随口接了话茬，结果竟然吓得那个女孩子大叫，这样一来就更加不可怕了。 雾大，树木和山花都不说话，我沉默，想沉入这暮色。但是，热闹之中，我还是说了话，说话的时候笑着，看着照片里的百合花，我笑得很稳重。
二． 日出·人
晚上照例杀人。我说困，A就是不让我睡觉。他在不让我睡觉的时候很执着，连哄带拽，拍着我的头，捏我耳朵，熟悉的象大哥哥哄他的小妹妹起床，虽然和他仅是第二次见面，但那个时刻他给我的感觉很温暖。于是，我只好起来了，采取了不抵抗但暗中不合作的策略。于是，我又早早的被杀躺下了，捣乱捣的也算开心。 A真的很有精神。凌晨三点半，他就精神抖擞的来砸临时女生宿舍的门了。通通的敲着门，他的声音里毫无睡意，我好象能看到他握着手电筒敲门的样子。我努力睁开眼睛，感觉在军训。 不一会儿，我们还真的穿上了军大衣。裹在大衣里是温暖的，车开起来，向山顶爬升，A坐在我旁边，有点兴奋的说着他们上次来看日出的情形。外面黑黑的，有星光在闪，我觉得人在这个时候能离得很近。
山顶上，我找到了一个别人没发现的的岩石堆，一个可以避开别人的视线的岩石的世外桃源。高高低低的岩石缝隙里，安静的开着一丛丛白色野花。这里能容纳三四个人。可靠可坐、甚至躺着。于是，叫胆大的A和S也过来。 A扛着他的相机架子，他的命根子，小心的挪了来。把相机高高的支在这里是一道浪漫的风景。天朦胧的亮了，山风轻轻扫过，远处有一抹红的灰色云带映着A有点严肃的背影，他的头发立在风中，是他身上唯一透露出没睡醒信息的东西，我按下了快门。 S一过来就爱上了这里。他没说，我看出来的。他很快舒服的裹好大衣，躺下了。我一直端着相机，在镜头里，我无意中捕捉到了S。 人在什麽时候能最放松？什麽时候能去掉那个面具？谁能有幸看到放松的没有面具的人？我想我是幸运的。 S躺下的时候，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。他自言自语的，还似乎有一点点惊喜的说着这里可以躺下，就寻找了个能让自己舒服的方位，躺下。我知道，躺下以后，头顶就是天，是晨曦中干净的天，周围是山，是云带缠绕的黛蓝色群山。也许，天真是用来形容孩子的，用在大人身上有傻的意思。纯净，更多的用来形容纯净水。但是，天真也可以只是天真，不是傻，纯净也仅仅是纯净，也许可以用清水来比喻。 S的表情让我心里有点震惊。那就是天真和纯净。他望向端着相机的我，目光里也是一样的东西。他的脸似乎都在发光。我按下快门，心里对能否留下这一个动人的时刻没有任何把握。
日出总是美的。那天的日出不绚烂，平凡又自然。阳光照在我的脸上，我的心它在哪里？ A举着摄像机问例行的问题：谈谈你现在的感受？我看了一眼摄像机，紧张不起来，因为阳光照在我的脸上。我听见自己慢慢清楚的说：我很幸福。 作者：qingxiang 出自：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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